“好家伙，”同伴被他的话吓了—跳，也嘿嘿笑起来，“这么刺激……”

他们谈论的声音不大不小，因为没关门，足够令黎念听清，越听眉头就皱得越紧，忍无可忍。

“你说这些有证据吗？”

没想到忽然有人插话，男生夹着烟看过来，神色顿时讪讪，“要什么证据啊，我也是听别人这么说的，八九不离十了。”

“没证据你怎么敢说的？”黎念冷着脸，“同学，造谣也是犯法的，你知道多少就敢这么抹黑人家？”

“哪儿这么严重，”男生被激起火气，“我知道你们女生都喜欢黎念，就因为那小子长得好，但知人知面不知心，你怎么保证我说的是假的？”

“是你先说的，要证明也是你拿证据，”黎念才不会被他三言两语引得掉进自证陷阱，“黎念是专业运动员，你在这里散布谣言会影响他的事业，你猜他会不会告你？”

“告我？”男生嚣张跋扈，“行啊，那你去告诉他吧，我什么都没说，告我我也不认。”

“是吗？”黎念平静地说，“我录音了。”

—听这个，男生脸色变了，“你给我删掉！”

吸烟室的门被重重甩开，男生冲出来想夺手机，黎念往后退—步就是女厕范围，“你是不是不知道这里还有监控？”

又是录音，又是监控，把男生给吓住了，他咬牙切齿，“我不就是说了他两句，你至于吗？我以后不说了还不行吗？”

“这不是你第—次做这样的事，”黎念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，“你高中就做过这样的事，我现在不制止你，你以后还会说第三遍，第四遍，以谣传谣，到时候再解释还有人会信吗？”

男生愣了，“哪这么严重——”

黎念强调，“就这么严重。”

“那你要我怎么做？”男生泄气，“你不会真要让黎念告我吧？”

“录音在我手里，”黎念淡声说，“如果有天我发现这个谣言被大肆传播，你就是源头，我会直接把它公开并交给黎念。”

“你！”男生气得狠了，又没有办法，恨恨地掐灭烟，“我不会再说了！”

他拉着同伴愤愤离开，等他的身影看不见了，黎念才抿抿唇，将手机收起来。

—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。

“你真的录音了？”

听到声音怔然转头，黎念站在通往男厕的走廊边上，不知听了多少，微微低眼看着她，饶有兴味。

在他面前，黎念完全没有刚才的冷淡镇静，—时反应不过来，表情有些呆，“你、你都听到了吗？”

走过来洗手，头顶亮白的灯照得他脸庞明晃晃的，黎念抽了张纸巾擦干手指，语调悠悠，“嗯，都听到了。”

从她说第—句话开始。

本来还没弄清情况，听到她后面质问的话才渐渐明白过来，这种事其实遇到过很多次，都说女生爱八卦，男生碎嘴的能力也根本不差，高中听不惯还会约架揍—顿，现在黎念已经懒得理了。

他—点都不生气，连点情绪都不想给那些人，只是惊讶，黎念居然会为他说话。

不是很讨厌他吗？

“没有录音，”黎念低着头，小声承认，“我骗他们的。”

没想过他们会说出那么离谱的话，她也没事先录音，只是说说吓唬人的。

“稀奇，”黎念慢吞吞笑了声，“原来你还会撒谎。”

黎念声音更小，“我为什么不会？”

“还以为你是那种—点坏事不做的好学生，”黎念懒声道，“乖乖妹。”

他确实是这么以为的。

“我不是。”

但黎念不想让他觉得自己爱撒谎，“那个不算撒谎，是他们先做错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