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银色跑车从宴会厅门口疾驰离开。

这场订婚宴被迫中断，沈固将外套罩在我头上护住我从后门离开，但还是被一些媒体拍到。

他们会怎么定义我呢?

不要脸?不知廉耻?

我紧紧抓住安全带，回头看了眼追出来的女人。

她站在那里，无悲无喜，安安静静地，像一朵风中摇曳的栀子，在视野中迅速远去。

沈固可能气疯了，连保镖都没带，一路上风驰电掣，连闯好几个红灯。

我望着窗外疾速倒退的路灯，叹了口气。

沈固在山顶熄火停车，解开我的安全带，将我拉出副驾。

我踉跄一步，被他扶住。

明台山是C市近郊少有的清静处，与灯红酒绿隔绝，但可以看到山下不远处的观觉寺，寺门外几盏暗淡的青灯摇摇欲坠。

我忍不住眼眶发酸，我的姐姐在那里长眠。

这是沈固为她选的栖息地。

沈固扳过我的肩膀，眼神凌厉：「温渝，即使你从不肯叫我一声姐夫，但我永远只能是你的姐夫。」

「你没必要随便找个男人来气我!」

我歪着头朝他笑：「沈固，你不让我爱你，难道我还不能去爱别的男人吗?」

「别的男人?」沈固轻笑一声，语气嘲弄，「你是指刚刚那个在我面前，女朋友被带走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男人?」

「有我在，你想要什么样的交往对象没有，我可以——」

「我就要他!」我打断沈固，「我不仅要嫁给他，还要给他生孩子，生下来的孩子还得叫你舅舅!」

「你特么给我闭嘴!」沈固牙齿咬得格格作响，脖子青筋凸起。

他高高扬起巴掌，已经气红了眼。

可巴掌终究没落下来。

沈固闭了闭眼，嗓音沙哑：「温渝，以后别再说这么掉价的话。」

他转身，靠着车门，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，却没点燃。

我看着他碾磨烟身的修长手指微微发怔。

沈固这个人，烟瘾很重，但姐姐去世后就没再抽过，只是还一直保留着随身携带烟盒的习惯，只在心情极度烦闷焦躁的时候会再犯。

我垂着眼睫，说：「沈固，你和程宁月在一起不就是因为她和我姐姐长得像吗?」

「和她相比，我和我姐更像吧?」

沈固没吭声，但从他手上的动作可以窥见他紊乱的心绪。

我又想起半年前，我借着酒醉对沈固告白那晚。

那晚我早已预见了结果，也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。

结果就是他推开了我，声色俱厉地拒绝：「温渝，我是你姐夫，我会管你一辈子。」

他在半年时间里找了未婚妻，而我也不甘示弱地找了个男朋友。

但很明显，沈固并不能接受我找男朋友。

夜晚的寒意往人骨头里钻。

我走过去，环住他的腰身。

「沈固，你不是我姐夫，我也不需要一个陌生人对我的人生负责。」

「所以，想好了吗?」

「你现在要不要推开我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