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璃脑中仍旧是一片混乱，她什么也没有反应过来，只是堪称凶狠的咬着自己口中的手。

她死死的咬着，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。

牙齿已经以为用力过度而泛着酸意，嘴中也布满了铁锈的味道，让程璃的胃中不断翻腾着。

程璃很想吐，可她却怎么也不管松口，她总觉得，如果自己一旦松口了，那么这只已经伤痕累累的手就会做出什么让她痛苦的事情来。

程璃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承受那种痛苦了，她也不愿再承受，于是只好凶恶的咬着，只是因为她的力气逐渐被耗尽，所以原本她死死咬合的嘴也松开了些。

可就在这个时候，程璃忽然感觉自己头被人碰了碰。

而随之响起的，是令她十分恐惧的声音：“程璃，对不起……”

程璃浑身猛地一僵，下一刻，就像是遇到了天敌而竖起自己浑身的刺的小刺猬一般，程璃原本已经没有力气而松开些许的牙关又骤然收紧。

血液顿时滴落得更加厉害了。

原本的伤口遭遇了二次伤害，本应该比第一次受伤更痛，可程宴礼这次却连一声闷哼声也没有发出来。

只是程宴礼的手放在程璃头上的手不受控制般轻颤了一瞬，可也只是短短一瞬，随后便像是没事人一样，在程璃的头顶缓缓抚摸了起来。

他的声音柔和得宛如一泉春水：“乖程璃，没有关系的，坏人都已经不在了，哥哥会保护好程璃的。”

可程璃却仿佛是没有听到一般，越发用力的咬着他的手。

程宴礼也好像是失去了痛觉一般，连眉头都没皱一下，只是轻柔的、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程璃的头发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在程宴礼坚持不懈的安抚下，程璃一直用力的牙关才终于松开来。

她原本迷茫的眼神慢慢恢复清明，程璃缓缓放开了用力的牙关，随后有些呆滞的呆坐在原地，一副还没有从梦魇中回过神的样子。

程璃只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回到了前世，又回到了那个让她恐惧的地方。

她浑身都痛，却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开始反抗。

程璃恍惚觉得自己好像胜利了，她让欺负自己的东西停止住了动作。

可她的身体还是痛，仿佛是被人用钝了的刀在她的皮肤上反复划拉的痛。

所以她始终不敢放松自己的力气，哪怕自己的嘴巴已经酸涩无比。

程璃觉得很痛苦，可是却不管怎么样都不敢有其他的动作。

就在程璃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，忽然，她感觉到一阵柔和的声音传来，而同时，也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抚在了她的头顶。

可程璃只觉得恐惧，她总觉得，下一秒，让她生不如死的疼痛就会来袭。

可是没有，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，那温柔仍在，温度仍在，这让程璃慢慢放松了下来。

她的潜意识告诉她，没有关系了，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。

在这样的想法中，程璃才终于慢慢放松了下来。

她的思绪这才从仿佛万丈深渊中苏醒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