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前,桌上堆着许许多多的纸和书。他正等一位朋友来和他一起做功课。这时有人上楼来了。“请进!”—原来是房东太太。“有您一封信,魏尔纳先生!”说完她就走了。莱因哈德从上次回家以后没再写信给伊丽莎白,从伊丽莎白那儿也从未收到过信。这封信也不是她来的,信上是他母亲的笔迹。莱因哈德拆开信来开始念,马上就念到下面一段:在你这样的年龄,我亲爱的孩子,真是一年跟一年都不一样,因为青年时代绝不会变得贫乏单调的。我们这里也起了些变化,要是我一向对你了解得不错,你乍一听见想必会难过的。昨天,埃利希到底还是得到了伊丽莎白的同意,近三个月来,他已两次向她求婚,两次都遭到拒绝。伊丽莎白一直下不了决心,可她现在毕竟还是这么做了。她仍然非常非常年轻啊。婚礼很快就要举行,到时候她母亲也要跟他们一块儿搬走。茵梦湖又过了许多年—一个暖和的春天的下午,在一条倾斜的洒满树荫的林间小道上,漫步走下来一位面色黝黑、健康结实的年轻人。他那一对严肃的灰眼睛急切地张望远方,像是期待着这条单调的小路终于会发生变化,而这变化却迟迟不肯到来似的。终于,从坡下慢慢爬上来一辆大车。“喂!老乡,”旅行者大声招呼走在车旁的农民,“这是到茵梦湖去的路吗?”“没错儿,一直走。”农民回答,同时提了提头上的圆帽子。“离这里还远吗?”“先生,您已到了跟前。不消半袋烟的工夫,您就走近湖边了,东家的住宅紧挨在湖边上。”农民赶着车过去了。旅行者加快脚步,匆匆从树林中穿过。一刻钟后,左手边的树荫突然消失,小路绕上一座山坡,坡前长着一些树梢差点儿跟坡顶一般高的百年老橡树,越过树梢再往前看,便是一个豁然开朗的、阳光明媚的天地。脚下远远地躺着一片湖水,宁静,湛蓝,四周几乎全让阳光朗照的绿树包围着。树林只在一个地方留着豁口,展现出背后远远的一带青山。正对面的绿色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