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你女儿照片怎么在这？"林晓雨盯着手机屏幕，手指发抖。薅羊毛群里，

群主发的"今日特惠奶粉"广告配图，就是她女儿悦悦的百天照。"哪呢？

"老公张伟凑过来，"哦，挺像的。""挺像？你看清楚，她左脸的胎记！

""可能是别人家孩子也有吧。"张伟继续刷短视频。林晓雨点开照片，

背景是自家客厅的米色窗帘。"我妈当时拍的那张。"她的声音冷下来，"你把照片给谁了？

""我？我能给谁？"张伟抬头，"你自己发朋友圈了吧。""我设了分组，

只有二十个人能看。"林晓雨盯着他，"你妈呢？"1."你什么意思？"张伟放下手机，

"怀疑我妈？""不是怀疑，是确认。"林晓雨把手机怼到他面前，

"这照片除了我俩和你妈,没人有原图。我手机里删了,你手机里翻给我看。

"张伟愣了三秒："你有病吧？我妈那么大岁数能干这事？

""那解释一下为什么照片在薅羊毛群里。""我解释个屁！"张伟站起来，

"一张照片而已,你至于吗？"林晓雨深吸一口气："一张照片而已？

那我现在就发群里问问是谁上传的。""你敢！"张伟一把夺过手机，"丢不丢人？

""我丢人？"林晓雨笑了，"我女儿照片被人拿去打广告，我丢人？"卧室门突然开了，

婆婆端着水杯出来："吵什么吵？悦悦都醒了。"林晓雨看着她："妈，

悦悦百天照你发给谁了？""我？我没发给谁啊。"婆婆一脸茫然，"怎么了？

""照片出现在广告里了。"林晓雨盯着她的眼睛。婆婆手一抖，水洒了几滴："哪个广告？

""奶粉广告。""那、那可能是人家用错了吧。"婆婆擦着水渍，

"现在网上照片那么多……""妈。"林晓雨打断她，

"您昨天是不是把照片发到您那个老年舞蹈群了？"婆婆脸色变了："你怎么知道？不是，

我没……""承认了？"林晓雨往前逼近一步，"为什么发？

""就是姐妹们夸孩子可爱,我就……"张伟拉住林晓雨："行了行了,我妈也不是故意的。

""不是故意的？"林晓雨甩开他的手，"那现在怎么办？照片已经传出去了！

""能怎么办？都传出去了。"张伟不耐烦，"又不是什么大事。""不是大事？

"林晓雨声音拔高，"我女儿的照片被人拿去卖奶粉，你说不是大事？

"婆婆突然委屈起来："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！我就发个照片，

谁知道……""您发之前能不能问一声？""问？我还要问你才能发我孙女照片？

"婆婆也火了，"我是她奶奶！"林晓雨深吸一口气,压着怒火："妈,不是那个意思。

我是说，这种事应该经过我同意。""你同意？"婆婆冷笑，"你以为你是谁？

悦悦也是我张家的孙女！"客厅陷入诡异的沉默。林晓雨看看婆婆,再看看张伟。"好。

"她转身往卧室走，"我现在就去那个群里问,看看到底怎么回事。""你站住！

"张伟吼了一声，"你想让全家都丢脸是吧？"林晓雨停下，没回头："我只想知道真相。

""真相？真相就是一张照片传出去了！"张伟走到她面前，"你能怎么样？一个个去告？

""不能告就算了？""不然呢？"张伟盯着她，"晓雨，你最近是不是太敏感了？

"林晓雨看着他的眼睛，突然觉得陌生。手机震了一下。

她低头,是薅羊毛群里有人在讨论那张照片。"这宝宝好可爱！""是啊，群主哪找的图？

""应该是买的版权吧。"林晓雨截了图，发到家族群里："@所有人，谁知道这事？

"家族群瞬间炸了。小姑子张敏第一个跳出来："嫂子这什么意思？怀疑我们？

""不是怀疑，是确认。"林晓雨打字，"照片只有我们几个人有。""我又不在那个群里，

我怎么知道？"张敏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。大姑子张丽也冒泡："晓雨，

你是不是产后抑郁啊？照片传出去就传出去了，至于吗？"林晓雨关掉手机，看向张伟。

"看见没？"张伟摊手，"就你一个***惊小怪。""对,就我一个人。"林晓雨笑了笑，

"因为悦悦是我生的。""什么意思？""没什么。"林晓雨进了卧室，反锁上门。

她坐在床边，看着熟睡的悦悦,眼泪突然掉下来。2.第二天早上，

林晓雨没吃早饭就出门了。她直奔那个薅羊毛群的群主——一个做母婴用品**的微商。

"你好，我想问一下，你昨天发的那个奶粉广告……"群主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，

化着精致的妆："怎么了？""照片上的宝宝是我女儿。"林晓雨把百天照拿出来，

"你从哪得到的？"群主愣了一下，笑起来："哦，这个啊，是供货商给的素材。

""能给我供货商的联系方式吗？""这个……"群主有点为难，"商业机密哎。

"林晓雨深吸一口气："我女儿的照片被人未经同意使用，我有权追责。""哎呀，

别这么严肃。"群主笑着说，"这样吧，我给你五百块，就当买你的肖像权了。

""我不要钱，我要知道照片是怎么泄露的。"群主脸色变了："姐,你这就不讲道理了。

我也是花钱买的素材，怎么就泄露了？""那你从谁那买的？""一个素材库啊。

"群主不耐烦了，"网上多得是，我哪知道是你女儿？"林晓雨盯着她："哪个素材库？

""你管这么多干嘛？"群主站起来，"要不要钱？不要就算了。"林晓雨转身就走。

她加了那个素材库的客服,上传了悦悦的照片。"您好，这张照片在你们平台上吗？

"客服秒回："正在查询……找到了，这张照片是用户'阳光奶奶'上传的，已售出73次。

"林晓雨手一抖。73次。她打字："能提供上传者的信息吗？""抱歉，涉及隐私。

""但这是我女儿的照片，对方未经同意上传。""您可以提供证明材料，我们会协助处理。

"林晓雨截了图，打电话给张伟。"**网名是不是'阳光奶奶'？""啊？好像是吧。

"张伟在吃东西，"怎么了？""她把悦悦的照片上传到素材库卖钱了。""什么？

"张伟笑了，"不可能吧，我妈哪会这个。""已经卖了73次,一次五十,三千多块。

"电话那头沉默了。"你回来，我们当面说。"张伟挂了电话。林晓雨回到家，

婆婆正在阳台晾衣服。"妈。"林晓雨走过去，"您在素材库上传悦悦照片了？

"婆婆手一顿，继续晾衣服："什么素材库？我不知道。""'阳光奶奶'是您吧？

"婆婆转过身："谁告诉你的？""所以是真的。"林晓雨深吸一口气，

"您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吗？""我……"婆婆支支吾吾，

"就是有人说可以上传照片赚点零花钱……""零花钱？"林晓雨笑了，

"用我女儿的照片赚零花钱？""那也是我孙女！"婆婆又理直气壮起来，

"我就传几张照片,怎么了？""怎么了？"林晓雨声音发抖，

"您知道那些照片被多少人买去了吗？73次！""那又怎样？

照片又不是只拍给你一个人看的！""妈！"林晓雨压着怒火，"您有没有想过，

这些照片可能被用来干什么？""能干什么？不就是打广告吗？"婆婆不以为然，

"还能给孩子长脸呢。""长脸？"林晓雨被气笑了，

"您知道现在有多少人贩子用小孩照片骗人吗？""你别吓唬我！"婆婆提高音量，

"我就上传几张照片，你至于吗？"门开了，张伟进来。"吵什么？"他看看两人，"妈，

你真上传照片了？""我……"婆婆有点心虚，"就上传了几张……""几张？

"林晓雨打开手机，"我查了，一共27张！"张伟愣住："27张？""从满月到百天，

每一张都在。"林晓雨看着婆婆，"您还记得多少张？

"婆婆涨红了脸："我也没想那么多……""没想那么多？"林晓雨冷笑，

"那三千多块钱呢？您想了吗？""你什么意思？"婆婆火了，

"我用我孙女照片赚点钱怎么了？我把她从小拉扯大，我容易吗？""您拉扯大？

"林晓雨瞪大眼睛，"悦悦才三个月！""我是说她爸！"婆婆指着张伟，

"我把他养这么大，现在给孙女拍几张照片，赚点钱怎么了？"客厅再次陷入沉默。

张伟看看林晓雨，又看看婆婆。"妈，你先回房间吧。"他说。"我不！"婆婆坐在沙发上，

"今天要说清楚！"林晓雨深吸一口气："好，说清楚。妈，您把照片都删了。""删了？

"婆婆冷笑，"凭什么？""凭悦悦是我女儿。""她也是我孙女！"两个女人对峙着。

张伟揉着太阳穴："行了行了，妈，你把照片删了吧。""我不删！"婆婆梗着脖子，

"凭什么她说删就删？""那我去平台投诉。"林晓雨拿起手机。"你敢！"婆婆跳起来，

"你要是敢告我，我就……""就什么？"林晓雨盯着她。婆婆咬咬牙："我就搬走！

""行啊。"林晓雨点头，"您搬。""你！"婆婆指着她，手都在发抖。

张伟急了："你们俩至于吗？""我至于。"林晓雨看着他，"你呢？"3.张伟没说话。

林晓雨笑了笑,进了卧室。她打***台,准备投诉。手机突然响了,是一个陌生号码。

"您好，请问是悦悦妈妈吗？""我是。""我是'快乐童年'母婴品牌的市场部，

我们看到了您女儿的照片，非常可爱。

我们想邀请她做我们的品牌代言……"林晓雨愣住："代言？""是的，费用是五万，

拍摄周期三天。您看方便吗？""等等，你们从哪看到的照片？""素材库啊。

"对方理所当然，"我们经常在那找模特。"林晓雨挂了电话。五万。她突然想到什么，

打开婆婆的微信支付记录——她之前帮婆婆设置过免密支付，还能看到账单。果然。

过去三个月，

素材库收入：一月：1850元二月：2340元三月：3650元加起来将近八千块。

而且提现记录显示，这些钱全都转到了一个叫"张敏"的账户。张敏——小姑子。

林晓雨拿着手机走出卧室。"妈，这些钱您都给小姑了？"婆婆脸色大变："你看我微信？

""我帮您设置的免密支付，当然看得到。"林晓雨盯着她，"为什么给她？

""我给我女儿钱，要你管？""用我女儿的照片赚的钱，给您女儿？"林晓雨冷笑，

"好大的脸啊。""你什么意思？"婆婆跳了起来，"我女儿怎么了？她买房缺钱，

我当妈的帮一下不行？""行啊。"林晓雨点头，"您自己的钱随便给。但这钱不是您的。

""怎么不是我的？是我上传的照片！""照片是我女儿的！"林晓雨提高音量，

"您没经过我同意，这叫盗用！""盗用？"婆婆气笑了，"我用我孙女照片叫盗用？

"张伟在旁边不说话，低着头刷手机。林晓雨看着他："你不打算说点什么？""说什么？

"张伟抬起头，"我能说什么？""你妈把悦悦照片卖了八千块，全给了**，

你不觉得有问题？""有什么问题？"张伟皱眉，"我妹买房缺钱，我妈帮一下很正常。

""正常？"林晓雨愣住，"用我女儿的照片赚钱，给**，很正常？""那也是我女儿。

"张伟说。"所以你早就知道？"张伟沉默了。林晓雨明白了。"你什么时候知道的？

"她问。"上个月吧。"张伟不自然地说，"我妈跟我说了。""上个月？"林晓雨笑了，

"所以你一直瞒着我？""我没瞒，就是……"张伟支支吾吾，"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。

""不是大事？"林晓雨的声音开始发抖，"你妈把我女儿照片上传到网上卖钱，

你知道了一个月，不告诉我，还觉得不是大事？""晓雨，你别激动……""我激动？

"林晓雨打断他，"我他妈怎么能不激动？"婆婆在旁边冷哼："说什么粗话！

"林晓雨转头看她："妈，我现在给您两个选择。第一，把所有照片删掉，把钱还给平台。

第二，我去法院告您。""你敢！"婆婆瞪着她，"你要是敢告我，我就死给你看！

""随便。"林晓雨拿起手机，"我现在就去咨询律师。""你站住！"张伟拦住她，

"你疯了？要告我妈？""我没疯。"林晓雨看着他，"是你们疯了。""晓雨！

"张伟抓住她的手，"你冷静一下！""我很冷静。"林晓雨甩开他，"比任何时候都冷静。

"她走到门口,回头看了一眼。张伟和婆婆站在一起,看着她。像两个陌生人。

"我今晚住娘家。"林晓雨抱起悦悦，"明天见。"门关上。

客厅里,婆婆坐在沙发上抹眼泪。"都是你！"她骂张伟，"娶了个什么玩意儿！

"张伟没说话,点了根烟。手机响了,是小姑子张敏。"哥，嫂子知道了？""嗯。

""那怎么办？"张敏的声音有点慌，"我那边还等着钱呢。""我知道。"张伟吐了口烟，

"你别急。""我能不急吗？"张敏急了，"说好了这个月给首付，你让我怎么办？

""我想想办法。""什么办法？嫂子要是不让妈传照片了……""我说了我想办法！

"张伟挂了电话。婆婆看着他："怎么办？""能怎么办？"张伟烦躁地说，"凉拌。

""那敏敏的房子怎么办？""我哪知道！"张伟吼了一声，"都是你惹的事！

"婆婆愣住,眼泪掉得更凶了。4.第三天,林晓雨带着悦悦回来了。客厅坐满了人。

张伟,婆婆,小姑子张敏,大姑子张丽,还有公公。"家庭会议？

"林晓雨抱着孩子站在门口。"晓雨啊。"公公先开口，"来，坐。

"林晓雨坐在单人沙发上，把悦悦放在婴儿车里。"爸找我什么事？""也不是什么大事。

"公公清了清嗓子，"就是关于照片的事，我们商量一下。""商量什么？""你看啊。

"公公组织着语言，"你妈也不是故意的，她就是想帮小敏凑首付……""所以呢？

"林晓雨打断他。公公愣了一下："所以……你看能不能理解一下？""理解什么？

理解她盗用我女儿照片？""什么盗用！"婆婆跳起来，"那是我孙女！""坐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