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渐渐的,池悯哲思绪放空,像他这么清冽的人,不但与娱乐圈那个大染缸格格不入,与这乌烟瘴气烟酒齐来的地方也格外违和。
比起财阀家的二少爷,他瞧着更像一场凛冽的寒冬,并且贵气十足。
此刻点了一支烟,又忽然往沙发中一靠,就那么叼着烟,神色疏离又淡漠,倦怠之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已经深夜了,十一点多了,他们……在做什么?
知道不能想,更不应该这么想。
可他永远也无法控制那些发散的思维。
就好像很多年前,突然有天晚上哥牵着那个人的手,对所有人宣布那是他已经交往半年多的女朋友。
在那之前,虽然知道哥有个隐秘的交往对象……说隐秘,其实也不是什么地下情,只不过从未带回来见家长,并不知晓对方是谁,又具体叫什么名字,来自什么地方等等。
直到那个晚上……
他从来没想过,哥的女友,居然是她。
喉中像翻涌起什么,仿佛一口心头血被重重咽下,而他眼底也渐渐干涩起来。
香烟在手中燃烧,浑身全是酒精的味道,好像也是从那时开始,他逐渐触碰一些禁忌,从此一发不可收拾,旁人眼中清冽矜贵的池二少,也终于堕落成这副满身孽障的模样……
“那个……悯哲?”有人拿着酒杯,凑到池悯哲身旁。等在他身边坐下,又有些紧张地靠了过来。
可他并未回应,仅仅只是垂着眸,再次点了一支烟,然后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。
宋知雅见他这样,像是愣住一下,之后抿抿嘴,有些拘谨不安地说:“我看你心情好像不太好……是不是最近太累了?”
“那个,你以前不是喜欢蹦极吗?还有高空跳伞、翼装滑行……正好过阵子我们几个打算去度假,不如你也一起?可以吗?”
说完,她又有些期待地看向池悯哲,而池悯哲裹了一口烟,那一口烟雾像毒,舌尖缠绕一圈儿,又被他全部咽下。
等他弹了弹烟灰,才又忽然一侧首,那双眼不知怎的,竟令人不安,仿佛一个死人,一具没有任何灵魂,散发冰冷麻木的躯壳。
但他又忽然笑了下:“抱歉,之前一直没见面,女朋友让我抽空陪陪她。”
“!”
宋知雅听得一僵,又过半晌,才手忙脚乱:“啊、啊……那、那,这样,这样啊……”
可那失落很明显。
崔琰正好听见,抄起一杯酒过来,亲亲热热地一把勾住池悯哲脖子:“你那个女朋友到底是谁啊?这都谈了好几年了,居然一直瞒着,什么时候把人带来,让咱几个也见见?”
他对这事儿是真挺好奇,大概是他们几个上学时,这家伙就神神秘秘的,一有空就飞奔去见他那个小女友,可这么多年那位神秘女友从未真是露过面儿。
池悯哲再次弹了弹烟灰,似乎在笑,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香烟酒精的干扰,那本该清润的嗓音也突然暗哑了许多,像是一口碎沙,割得他咽喉生疼。
“她啊……最近,忙。”
崔琰:“?”无了个大语,“我说,实在不行你就放手?”
池悯哲顿住片刻,而崔琰抿抿嘴,又皱皱眉,似乎在想该怎么劝他:“其实这话以前就想跟你说。”
“你看,你哥跟宁姐是上学时认识的,他们两个算恋爱长跑,这都十年了。”
“而你呢?你那个小女友似乎比他们俩认识得更早,可人家都修成正果了,你们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