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芷柔脸色没变。
很自然接过同意书,顺手按上手印。
“组织给我家***洗刷了冤屈,我这辈子也没什么出息了,就想着死后捐赠器官,也能为社会做点贡献。”
祁景深蹙眉:“你才二十几岁,离死还远着。捐赠器官通常是得了绝症的人才申请,你没必要掺和。”
“你要真有这个想法,等以后我们老了,我再陪你来。”
闻言,苏芷柔眸光骤暗,她没办法回应这句话。
她已经没有以后了。
这时,身后传来喊声:“快来个人,文工团的萧同志摔伤了!”
苏芷柔明显感到祁景深的身体绷紧了。
她抬头望了望男人担忧的脸,勉强扯了扯嘴角:“你快去吧。”
祁景深歉意看她一眼:“那你记得好好休息。”
目送他奔到萧蕴雪身边,抱起人匆匆奔进治疗室,苏芷柔才独自离开。
她领了药回家,窝在厚厚的被子内,却还是觉得冷。
冷天落水,高烧和腹痛如期而至。
苏芷柔捱到天明都没办法合眼,好不容易痛累了,祁景深却又找上门。
大概是见她可怜,祁景深帮她烧了灶,又煮了姜汤,才道:“推你落水的事,蕴雪知道错了,她说请你四天后去看文工团的演出,会向你赔礼道歉。”
苏芷柔想说不用了,祁景深又补充:“这些天我和蕴雪的事有些谣言,到时候我们会宣布婚期,你也做个见证。”
苏芷柔呼吸一滞,她紧紧攥着手,强迫自己不露出一点异样的情绪:“好,我会去。”
她又佯装不经意问:“你们日子定得急吗?蕴雪的婚服我还没做。”
“嗯,蕴雪说想早点结婚,就定在半个月后,可能要辛苦你熬夜赶工了。”
闻言,苏芷柔鼻尖微酸。
曾经祁景深很在意她的身体,知道她体质弱,严格限制她晚睡。
有次她等他出任务回来到凌晨,他头一次发火:“你的身体要是垮了,是想我自责一辈子吗?”
可现在,他却毫不在意,让她熬夜给别人做衣服……
如果没得到过他的照顾,她或许不会这样难过。
苏芷柔没有放任自己沉浸在悲伤太久,等到身体稍微恢复,就开始赶工做嫁衣。
鲜艳的红绸一点点成型,颜色红得像刺目的血。
三天后,嫁衣终于做好,苏芷柔拿去送给萧蕴雪,熟料对方只看了一眼,就拉着祁景深撒娇。
“景深,嫁衣不是该绣鸳鸯的吗?怎么这上面全是花啊?我不喜欢。”
又看向苏芷柔:“芷柔姐,你要是不想给我做嫁衣就直说,我又不会怪你,你能别故意破坏我这辈子只有一次的婚礼吗?”
苏芷柔面色发白。
这嫁衣上明明是龙凤呈祥,用花纹点缀而已。
但她看向祁景深,却见他纵容道:“按蕴雪说的来吧,麻烦你重新改一件。我会给你一笔丰厚的酬劳。”
酬劳?
他们之间,原来已经要算的这么清了?
苏芷柔还是忍着疲惫答应了。
就当偿还祁景深一直以来的照顾。
正想回家,萧蕴雪忽然过来抱住她胳膊:“芷柔姐,我跟景深约好去看电影,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吧?”
苏芷柔想拒绝,祁景深却率先堵住她的话:“一起去吧,你以前不是也说想去看电影吗?”
苏芷柔满心苦涩,以前想去,因为她和祁景深是夫妻。
现在她是什么身份?
但苏芷柔还是被带到了电影院。
开场前,萧蕴雪闹着要吃炒花生,拖着祁景深不放。
苏芷柔腹部又开始作痛,正想先找个座位坐下,却对上个陌生男人视线。
那人穿着警服,剑眉星目,俊朗不已。
视线落在她身上,对祁景深熟稔笑道:“祁营长,这个漂亮女同志,就是你承诺要赔给我的相亲对象?”
相亲?
苏芷柔疑惑看向祁景深。
萧蕴雪却笑着开口:“芷柔姐,是这样的,原本组织安排了我和这位警察同志相亲,但我现在和景深在一起了。”
“所以,景深就让你替我和这位同志相亲,你们若是看对眼,也是一桩好姻缘。”
话落,苏芷柔脸色一白,不可置信看向祁景深。
她再忍不住,把祁景深拽到角落,低声质问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我不是跟你说过,我有喜欢的人吗?”
难道祁景深看出自己的心思,想警告她别再妄想?
苏芷柔颤抖看过去,就见祁景深神色认真:“芷柔,你口中那个男人这些天都没找过你,我不放心。”
“这次的相亲对象是我亲手把关,人品和条件都很好,你该换个人喜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