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第二日，傅闻亭来的时候，程南栀已经收拾好了。

阿楠听说她要去凡间，特意将她打扮了一番。

为了行走方便，她穿了一身藏蓝色男装，头发高高束起，绾成一个男子髻，头上一根玉簪簪住。

傅闻亭这才发觉，孟婆陨灭的这些时日，她也清瘦了不少。

以前肥胖的身躯足足瘦了两圈，脸也不再是圆滚滚一团肉，多多少少能看出些轮廓了。

也许是身子还比较虚弱，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发白，但确实比从前顺眼许多。

“我们可以走了吗？”程南栀拿上阿楠给她护身的剑，问道。

傅闻亭眉头微蹙：“去凡间拿着一把剑做什么，若是有危险我会护着你。”

程南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：“不用了，我自己也可以保护自己。”

察觉到程南栀刻意的疏离，傅闻亭心里有些闷闷的。

可他还是耐着性子道：“你这黄泉之剑乃为冥剑，若是伤到凡人，便会让人难入轮回。”

程南栀看了他一眼，见他一脸认真，想了想还是把剑递给了阿楠。

傅闻亭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，冷冷一句：“走吧。”

程南栀没有说话，只是沉默着跟上前去。

……

凡间，洛阳城。

对于从小生活在黄泉，长这么大从未来过凡间的程南栀来说，凡间的所有一切都新奇得不得了。

洛阳街头虽说已然天黑，但街上还是热闹非凡。

高楼檐宇，亭台楼阁，灯火相接，人来人往。

程南栀与傅闻亭走在一起，一高一矮，一胖一瘦，倒是惹得不少行人侧目。

这两个人，一个面冠如玉，潇洒俊逸。

另外一个则是，衣冠楚楚……形迹可疑。

程南栀在街头看见一个正在杂耍的摊子，那人正在表演喷火。

那人不知道喝了一口什么，而后对着火把一喷，一条长蛇一样的火焰就从他嘴里喷出。

程南栀又惊又怕，一面躲在观看的柱子后面，一面又忍不住探头多瞄两眼，鬼鬼祟祟的样子倒像是在做什么坏事。

傅闻亭冷着脸上前：“你躲在这里做什么？”

程南栀指了指前面正在喷火的人，小声道：“那人可就是火神祝融？”

“我听说要是被他三昧真火伤了，可是会显出原形的！这些凡人的胆子真大。”

傅闻亭抬眼看了一眼那人，不过就是一个杂耍艺人罢了。

可看程南栀这般胆小的样子，他又觉得有些好笑。

“你不是说在凡间不能使用仙术的吗？怎么火神如此放肆？”程南栀躲在柱子后，生怕伤到自己。

傅闻亭拉了她一把，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喷火的凡人把戏，只得道：“天帝知道自然重罚。”

程南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，然后就被他拉走了。

两人往前走着，途经烟花之地，一座漂亮的大院里站着许多美貌女子，个个打扮艳丽。

“小爷，来嘛，来这里玩玩嘛！”一女子突然搭上程南栀的肩，娇声道。

这突如其来的一下，程南栀有些受宠若惊，一下子僵在了原地。

她这才想起来，出门阿楠将她扮成男子了。

女子见她有些羞涩，忙拉上她的手柔声道：“来嘛！我们这里漂亮姑娘多，可好玩了！”

一听说好玩，程南栀心念一动，跟着那女子就进去了。

走到一半的傅闻亭刚想开口跟她说话，没想到一转头人却不见了。

“程南栀！”他叫了一声，没有人回应。